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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g爱好者。展昭&丁月华夫妻cp粉。“了不起的展夫人”合集连载中。其他合集为展昭&丁月华夫妻cp旧文,已完结,不更新,剧情与“了不起的展夫人”无关。

了不起的展夫人(151)

姑且不论这些为人父母的大人如何各有计较,我们将时间拨回大半个时辰之前,也就是各家孩子刚离了父母的眼,放肆撒欢之时。

展骊在京城贵女圈子里算是个特殊存在。论出身她是三品官员家的嫡出长女,这品级放在外任上已是一方大员,放在勋贵遍地的京城却不是顶级富贵,但家中父母都是有名人物,她自己也性格活泼,伶俐讨喜,文能聚起一帮女孩说故事,武能跟男孩投壶蹴鞠一较高下,那些平日在家规行矩步的千金们看见她,就算觉得有些另类,却又难免对她的帅气恣意心生羡慕,偶然见她赢过自己家中那些不可一世的兄弟们,更隐隐有种痛快之感。这种种复杂情绪之下,展骊人缘远远超过她的出身门第,不少高门千金也乐意与她交往,在差不多同龄的京城贵女圈子里,她几乎称得上人气极高,一呼百应。

冬季天寒,大多数小姑娘都更加乐于待在暖洋洋的室内,边吃点心果子边玩玩游戏聊聊天,展骊兴高采烈的与众人分享自己新听来的鬼故事,一群人听得津津有味,不时小小声的惊呼着。兵部唐侍郎家的小孙女唐宝儿平日最爱听她说故事,奈何头先出门时唐夫人听她有几声咳,遂可着劲给孙女灌了两大碗雪梨水润燥,以至她如今又是内急又关心剧情,一边带着丫鬟向外走,一边扭头着急的嘱咐展骊等人,“展骊展骊,你先别讲呀!哎呀你们先吃一会点心嘛!等我回来再继续呀!”

女孩子们嬉笑着应了,又拿了九连环等物彼此凑趣,过了好一会仍不见唐宝儿回转,才觉得有些不对——她们都来过南清宫不止一回,这处小厅左近就布置了专门的净房,更衣等十分方便,怎会迟迟不见人影?正疑惑着唐宝儿是不是生了急病,就见唐家的丫鬟桂圆急急过来,“展小姐,有人欺负我们小姐!”

众人皆是惊讶,展骊眨巴着眼睛,脑子里回放着母亲平日理事的模样,先朝着桂圆压压手掌,“你莫急,先说宝儿如今在何处?”

唐宝儿乃是唐家长子之女,父母叔伯连带兄弟姊妹皆在外头任上,只有她这个最小的女儿自幼长在祖父母身边。唐家人口简单,唐侍郎夫妻将她那性子养的单纯软糯,平生挚爱一是吃遍各路南北美食,二是听遍各种话本八卦,这种性格自是与展骊堪称一见如故,二人整日如一双糖娃娃般黏在一处。唐宝儿虽是朵白白甜甜的棉花糖,却因身边有展骊这口齿伶俐、武力值又高的小辣椒在,日常并没吃过什么亏——于是眼下这个局面,她着实十分的发懵。

与她面对面站着的女孩,看着与她年纪相仿,唐宝儿本就生的一张糯米团儿似的小圆脸,身量在一众女孩中也是微丰,那女孩的身躯却还顶的出她两个,一张银盘脸也如满月一般,细看五官也是精致秀丽,眉目中却满是桀骜,“哎,说你呢,听不见?聋了吗?叫你让开呢!”

唐宝儿眨巴着眼睛,“我…我先来的…”

那女孩上手朝她肩上就推,开口的言语更是透着几分粗鄙,“我管你!本君要用这茅厕,你就得给我滚到边上等着!”

唐宝儿听得愣住,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,桂圆手快一把拉开她,近前的红豆也过去拦,急道,“你、你是哪里来的人…竟如此不讲道理!”

那女孩反手就将她推搡开,朝着地上啐了一口,“呸!你个奴才也敢来问我?本君一只手也摁得死你!识相的便拖着你那没用的主子躲远些!”

红豆揉着手臂朝桂圆使个眼色,桂圆小声对唐宝儿道,“小姐莫怕,奴婢这就寻展小姐去!”唐宝儿这才回过神,忙不迭的点头,见那女孩瞥一眼桂圆,忙挪了两步,尽力掩护桂圆的去向,又道,“这位姐姐,咱们素不相识,我…我也无意与你相争,且此处是南清宫中,不可喧哗…”

那女孩眼尾瞥见桂圆朝着厅内跑去,却未发作,只抖一抖衣袖,双手叉腰,傲然抬着下巴,越发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,“哪个是你姐姐?我可是县君!你是什么东西?你也配?”

唐宝儿自落生便未遇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,大大圆圆的眼珠里已是盈满了泪水。然而她自幼受教,女学中也教导些处世之道,此刻强忍不肯落泪,声音哽咽,却也不卑不亢,“小女乃兵部侍郎唐家之女,年幼识浅,并不识得县君,若有得罪处,甘领县君责罚。这…这净房,若县君着急,尽可先用。只是,为人处世总要讲个道理,县君口出恶言,更对我家婢仆动手,小女以为不妥。”

那女孩朝她翻个白眼,“你以为?你以为的算个屁!你家婢仆不就是奴才,我难道打不得?我连你都打得!”

她随说随要动手,斜愣里却钻出个人影,身姿灵巧的叫人看不清楚,待她回过神,连唐宝儿带红豆已经被一群小姑娘团团护在身后,站在她面前的小姑娘生了一双大大的眼睛,身上裹了正红小斗篷,头上梳了个俏皮可爱双鬟,搭配了精致的红色绒花,此刻朝她笑着行了礼,“小女展骊,家父在开封府与殿前司任职,与县君见礼。”

那女孩定睛看了看她,“哦,展家?你不老老实实在我们隔壁那温泉庄子待着,倒在这为她出头?”她伸手一指唐宝儿,“你爹不一直是那包黑子的亲儿子一般吗,怎么,兵部侍郎家也巴结着呢?”

展昭成名多年,开封城内外,多少孩童是听了他的英雄故事长成的,哪里能听这样的话,展骊还没开口,身后已是七嘴八舌闹腾起来。

“你怎敢这样说展叔叔!”

“展叔叔是好人,哪由得你诋毁!”

“你这样没规矩,我才不信你是县君!”

“对!你且说你是哪家的!王爷府,郡王府,凭是在哪,先说个你爹的名号来!”

那女孩挽起袖子正待一一骂回去,展骊却回首一笑,示意她们收了声,又看了那女孩,“小女听着县君府上与小女家那庄子乃是邻居?若未猜错,您应当是姓庞?”

身后一阵吸气声,转瞬后,一个身量清瘦纤细的女孩先哼了一声,“我道是谁,原是他家新近认祖归宗的那位啊!呵,别看是生在外头的,只看这般做派,便知真是一家人呢!”

说话这位乃是宫中薛才人的娘家侄女,薛才人是仁宗身边的老人,虽不甚得宠,却也有几分体面,是以这位薛侄女新年里随母亲往姑母宫中请安,也听了些话,此时恰好对上,对着庞家女一丝好声气也无。

这些小姑娘年纪不大,却也在世家大族中耳濡目染,都明白庞家因为些不可说的缘故,如今只有空壳,内里实际已是倒了的,这庞氏女就算真获封县君,也该规规矩矩做人,怎敢如此跋扈嚣张?她们家里虽不一定都与开封府交好,却总是与庞家没什么真交情的,此刻不免一个个面露轻蔑之态。

那女孩被说中痛处,面上微微一红,双唇紧抿,当即就朝着薛侄女过去,口中喝骂,“你这小贱人骂谁呢!”

薛侄女长得一副风吹吹就倒的模样,却也不退让,反向前一步,“骂的就是你!你个乡野村姑还敢在南清宫里动手不成?”

…你们的脑袋是只生了外头的面孔,没有长里头的脑筋吗?

这里是南清宫,不是你们自家的炕头啊诸位!

此事若真闹大了,在场的一个也讨不到好,回家领罚还在其次,等开春回了女学,也免不了被教习嬷嬷们拎出来反复教训,更重要的是…

你们除了打打骂骂,就没有其他解决问题方式方法了吗?

展大小姐嘴角抽了抽,在心底叹了口气,脚下步子一转,短时间内第二次挡在了庞家小县君身前,朝她露出温温柔柔的笑容,“县君莫急,原是我等言语不当,叫您误会了,小女代姐妹们向您陪个不是。今日咱们都在南清宫做客,还是不要过分喧哗的好。”

庞县君肥肥壮壮的身量足可将她装进去,此刻抱臂看她,“你代她们道歉?好大脸面!这么着吧,咱们便比一比,我输了,我今日认栽,从此不来你们跟前。我赢了…叫你那两个小姐妹恭敬给我磕个头!”

薛侄女还要说话,展骊背在身后的小手朝她摆了摆,唐宝儿也去拉她,她才总算闭口不言,只听展骊道,“小女不敢说自己有没有脸面,只是县君若有差遣,小女奉陪便是。今日南清宫中预备了些咱们女儿家惯常玩的七巧板、九连环,县君若不喜欢,咱们打络子,编丝线也可…不知县君想比什么?”

庞县君睨了她,“哦?我叫你比什么,你便比什么?”

展骊笑着点头,“只要县君消气,肯将此事一张揭过,小女无不依从。”

庞县君眼珠转了转,哼了一声,“本君不喜欢那些小家子气的玩意,要比…咱们比那些男孩玩的,你敢吗?”

展骊一脸无辜的发问,“男孩子玩的?”

“对呀!”庞县君左右看看,小胖手指指廊下不远处,“那边正好有投壶,这玩意简单,你可敢玩吗?”

“哎呀,咱们就非得玩投壶吗?我…我有点紧张呢…”展骊清凌凌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,“很少有姐妹跟我玩这个的……”

卓世孙的嫡亲堂妹也是在场一员,远远瞧着堂兄领着人过来,忙迎了上去,叽叽喳喳便将前情补全。卓世孙听得一愣一愣,“…闹了半天,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,自己提出要跟展骊比投壶?”

卓堂妹狠狠点头,“要不说这人到底不是在京里长起来的呢,竟敢与骊姐姐比这个!”

卓世孙手肘捅捅展骥,“哎哎哎,原还怕你兄妹遇上什么难事,想着咱们也助个拳,可这…根本就是个笑话吧?”

展骥看他一眼,“那你如今是打算回去吗?”

卓世孙立刻摇头,“我没有啊!”他看看自家妹妹,“芙儿可吓着了?”

卓堂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,“啊?”

他立刻义愤填膺状,“瞧那个泼妇把我家妹妹吓得!不成,万一她输给展骊,恼羞成怒,又要闹事可怎么办?咱们做哥哥的怎能不管?对吧展兄!”

一众男孩纷纷点头,展骥看他一眼,“我妹倒是吓不着…可我还是过去瞧瞧吧,万一那是个世外高人呢?”

万一真要是叫那人赢了…恼羞成怒那个就是我妹了。

你以为她就不会闹事吗?

他在心里默默想着。

“又中了又中了!展骊是全壶!”

唐宝儿欢呼起来,展骊笑眯眯摘下蒙着双眼的丝帕,看一眼壶中满满的箭矢,再看一眼面色不虞的庞县君,面容满是天真,“承让承让,小女不才,竟是全中了呢。”

庞县君咬牙道,“你!你竟敢骗我!”

薛侄女心中大乐,立刻跳出来,“展骊哪里骗你了?头先第一局才比了两矢,你看她比你投的准,就叫她比你远五步,结果展骊赢了。第二局你叫她远十步,结果还是展骊赢了。这第三局,你竟叫她蒙上双眼,可到了你还是赢不了,这只能说你技不如人,还在这耍什么威风?”

庞县君怒道,“她明明精于投壶,怎还说自己少玩?”

“小女的确玩的不多。因为每回都是我赢,她们觉得没意思,都不肯跟我玩呢。”展骊背着双手踱到她身边,歪歪脑袋,“多谢县君,今日总算尽兴了!”

庞县君伸手就要去推搡她,“你这小…哎呀!”

展骊不慌不忙一个错身,小手托了她的手肘一拉一拽,庞县君那肉乎乎的身子便不由自主歪倒,展骊贴在她耳畔轻声道,“你要做别的我不管,只是谁许你欺负我朋友的?又是谁给你胆子非议我爹爹与包爷爷的?”

她本想叫这不可一世的县君摔个嘴啃泥便罢,不想远处一阵大呼小叫,她分神一看,竟是自家哥哥和他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伙伴。庞县君眼神也下意识一瞥,忽的挣扎起来,她本就身躯大过展骊,又有几分蛮劲,展骊气力不足,又不肯轻易放过她,抓着她手肘的力气没收住,两相角力,竟将人甩出了廊边栏杆。

南清宫处处雕梁画栋,此处连廊虽地势不高,但离地上也有点距离,何况人几乎是栽出去的,真落了地总也不免受伤。庞盈盈心中暗暗叫苦,心道自己这回真是用力过猛,少不得吃些皮肉痛楚。但一想到经此一役,自己“粗鄙”“跋扈”“愚蠢”“痴肥”的名声就要响彻京城贵妇淑女圈,从此再不用受祖父心中那些小算盘的摆布,又觉颇为值得。她双手抱头,祈祷自己这一身三个月时间刻意吃出来的肥肉能有些良心,好歹在落地时护一护主。

真的,就是伤筋动骨她也认了,只别伤的太多就行。

然而预想中的痛楚并未降临,她虽是倒栽葱般落下去,也是肉乎乎的小猪蹄先着地,但并未受力,相反,却是腰臀上有些发紧。她颇为疑惑,努力扭着脖颈,越过倒垂下来的衣裙回望,忽然大喊一声,“啊啊啊你谁啊!放手啊啊啊!”

展骊目瞪口呆,看着那飞奔过来一把抱住坠落的庞县君的哥哥,好半天也发出一声惊叫,“啊啊啊哥啊!你放手啊啊啊!”

展骥浑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手臂上,如今接受到一上一下两边的魔音穿耳,面色都苍白了几分,“啊啊啊吵死了!来个帮忙的啊!”


年底了比较忙,时间不固定,大家凑合看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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